人,其他的任何动物他都可以接受,就算是那条令人恶心的蟒蛇。
但事与愿违,车箱打开后里面躺着一位双手被缚身后的小青年。他穿着一身略厚的连体衣,蜷缩着身体腹部的肥肉都堆起,拼命地鼓动嘴巴晃头想要挣脱嘴上的胶带,活动中头顶不断碰撞着旁边侧放的保温箱,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,凌乱的半长发遮挡住脸庞,但缝隙中露出了乞求的眼神。
张东升看着身旁的余陵,余陵也仰头看着他,两人在那可怜人不断地呜咽声中对视。
“张老师不怕了吗?”余陵翘起嘴角,歪头挑衅的笑,但她苍白的脸色让这一切看起来像是虚张声势。
张东升怎么会不怕?他怕的东西可太多了。怕她真的杀了人,怕自己成为帮凶,怕第二天醒来发现这不是梦。但余陵的状态更让他担心,她看起来不像是要杀人,更像是要自杀。
小楼一层进去是铺满白瓷砖的客厅,空荡的房间里除了一个破木柜和一套木桌椅外什么都没有。
余陵拖了把椅子摆在正中间,让那个小青年坐在椅子上,转身去了另外一间房。张东升看着他汗水直流,伸手撕开了他脸上的胶带,拽出了里面团成团的手绢。为了避免轻易吐出来,手绢塞得很深,这个年纪跟余陵差不多的男孩弯着腰干呕了好几声,像是要把嗓子吐出来。
张东升还记着上次余陵的假装,总疑心这是不是另一出戏剧。尤其是余陵那个糟糕的状态,就算她力气和体术都远超普通人,以她现在那个自己走路都不稳的样子,要怎么绑架这么一个健康的年轻男性?
所以他问:“你认识她吗?”
那个小青年抬起头,眼眶都红了,沙哑着嗓子说:“认识……她是我的学姐。”
他承认地这么痛快反倒是让张东升觉得像真的,尤其是这个熟人的身份其实更容易被绑架,放松警惕的情况下突然被袭击有几个能反应过来呢?
张东升还想问,余陵却已经从房间里出来,手里拿着一把有些破旧的尖刀用破毛巾随意地擦拭着,似乎所有东西都是就地取材。
听见脚步声,凳子上的小青年挣扎起来,朽木的椅子咣当咣当地响,一副即将散架的样子。“学姐!学姐求求你!放了我吧!”
他沙哑的嗓子哭喊起来分外可怜,一边喊一边咳,抻长脖子去看余陵。“学姐我做错什么了吗?学姐我向你道歉,放了我吧学姐!”
而余陵的表现只是扶着椅背凑下去,隔着刀片送上一个带有铁锈味的额吻,把那还有一节没撕掉的胶带重新粘上。“你什么都没错哦,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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